High Hopes

时隔太久不会继续填了，但是草稿箱里居然还能找到一段，发出来就当是纪念一下在Lofter得到过的快乐时光，也算是最后挣扎一下

If we have to die, we die writing.

Chapter 8

“你b也有自己的选择要做，阿拉贡，”盖拉德丽尔耐心而柔和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任何顽石的清亮水流，“——是获得超越伊兰迪尔以来所有先祖的荣耀，还是与你所剩无几的同胞一起堕入黑暗。”

而选择的难处就是，即使他有心要避免第二种结局，在做出选择之前也看不清每一扇门背后的路究竟通向何处。就连智者也无法预见所有终局，何况他们此刻也不再拥有智者的引导。

安都因河的疾流带着他们一路向南。金雳与莱格拉斯的船在最左边；不擅水性的霍比特人（尤其是山姆）面色铁青地坐在船里，双手紧紧抓着船舷；从摩瑞亚开始跟踪他们的生物依托浮木静悄悄地尾随在后；不用回头，他也能感到博罗米尔的视线，但始终固执地拒绝回应。

来自刚铎的年轻人类非常生气，他也明白那种愤怒情有可原。白塔守将前一天晚上激愤的控诉依然在他脑中一遍遍回放：“你倒是马上就信任了那些精灵。那你对我们自己的族人反倒这么没有信心吗？是的，我们软弱，我们不坚定，但在人类身上也能找到勇气和光荣。可你就是看不到！”刻意压低的声音已经无法容纳博罗米尔的挫败与怒火：“你在害怕！”有力的手指扯着他的衣领把他拉回原处，“你一生都躲藏在阴影里，害怕面对你自己和你的身份！”

胆汁般苦涩的怒气沿着食道一路烧灼，他猛地甩开对方的手，威胁似地逼近刚铎人的脸，像被逼到绝境的孤狼，扯开嘴唇龇着牙一字一句地回敬：“我决不会带领魔戒靠近你的城市方圆一百里格以内！”

前一晚的争执就这样无疾而终。阿拉贡完全理解博罗米尔的愤怒：对于他明明身为人类、却更信任精灵的不解与愤怒。作为抗击黑暗的将领，博罗米尔必定见惯了人类的勇气与力量、面对恐惧并战胜恐惧的意志和坦然赴死的决心。在他还是刚铎的星之鹫时，也见过那所有的一切：在战场的尖叫与鲜血中浑身颤抖却依然紧紧握着匕首的少年、伤痛与死亡也无法动摇的忠诚、抱着医治无望的战友同时把匕首刺入对方心脏的双手。抵抗与征服，这些是博罗米尔所熟悉的。但他四十年的经历依然不够长久，尚不懂得人类可以抵御一切苦难与灾祸，唯一不能抵挡的只有诱惑。

然而，他也知道博罗米尔没有说错。年轻人类的指责与失望之所以能激怒他，正是因为对方言语的利刃没有挥空。他的确感到恐惧，也的确更信任精灵，因此完全无从反驳。在出发之前他就告诉过瑞文戴尔的精灵领主他不想要那种力量，因为唯一检验一柄剑是否足够坚韧的方法便是付诸实战，但倘若人类的剑在这场关系到整片中土大地上所有自由民族的战斗中断折，那将会是所有自由民族，而不只是被诱惑者独自一人来承担这个后果。博罗米尔爱着刚铎，他相信那个年轻人会毫不犹豫地为他的白城出生入死，但即使他也同样甘愿为刚铎、或者洛汗、或者布理那些对外面世界的危险一无所知的人们流血，却不代表他愿意信任他们能抵抗统御之戒甜蜜而恐怖的耳语。爱不等于清醒，这是他无法做到的信仰之跃。